今天早上，我从电子邮件中得知了Promethicom公司停止运营的消息。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意识到这一天终将会到来。三个月前，该公司创始人兼CEO斯科特(Scott)告诉我董事会已经解除了他的职务并且决定把公司卖掉。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斯科特是我的好朋友。然而这件事引出了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基本问题：计算机科学在多大程度上需要依赖市场去验证其想法？或许更准确地说，创立一家技术公司在多大程度上是计算机科学发展的基本过程？

Promethicom是斯科特的第五家科技创业公司。前四家创业公司都取得了成功，尽管没有任何一家仍然在独立运营。这几家公司像Promethicom一样，都是研究出了一种新技术并且生产了相应的产品。但是也像Promethicom一样，董事会认定以这些技术和产品作为经营业务，公司不能赚取足够多的钱，所以决定出售这些技术。

当董事会评估一个新公司的时候，他们通常会从十个不同的方面对公司进行审查：公司的技术，公司生产制造和交付产品的能力，公司定义市场和进入市场的能力，公司销售团队的能力，公司的融资能力，公司人力资源管理的能力，公司流程的安全性，公司应对法律挑战的能力和公司的政府公关能力。

因为在Promethicom之前，斯科特已经创立了四家公司，所以他对这十个方面非常熟悉，他知道如何做好每一方面。事实上，当我参观Promethicom公司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约40人的训练有素的团队。他们在一个现代化的办公空间中工作，包括开放空间，大型公共休息室，聚集在不同角落的办公桌，舒适的开放式厨房以及游戏室。我从他们的会议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有清晰的目标，并正在朝着这些目标稳步前进。我还了解到Promethicom还被评为当地的最佳工作场所之一。

Promethicom的问题出在融资上，这是高新技术企业普遍遇到的问题。然而，导致财务困难的事件事实上暴露了技术发展的基本问题。这家公司得到了一小群富有并且了解技术的投资者的大力资助。对于需要多少钱来维持公司的运转，他们给了斯科特非常明确的融资目标。斯科特一直在努力筹集所需资金。他见了很多投资人，每到一处都会展示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产品和功能。很多潜在的投资者要求他再展示一次，甚至两次。然而到最后，他们谁都没有提供资金。

投资者不愿意提供资金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首先，该产品有一个尚未解决的法律上的问题。在某些应用场景中，它将抓取并存储受版权保护的文档。普通公众看不到这些拷贝，但是这些文档的版权所有者可能会反对并要求删除这些拷贝。Promethicom尚未确定如何获得这些版权，以及如何应对版权所有者的要求。其次，Promethicom公司仍在努力明确产品的目标用户，以及用户安装该产品的理由。我曾经参加过该公司的几次会议，看到市场营销和软件开发代表们就该软件的潜在用户和潜在应用展开争论。有一次访问该公司时，我以为他们终于找到了市场。但是三个月后我再回来时发现他们又在谈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用户群了。

今天早上，我从电子邮件中得知了Promethicom公司停止运营的消息。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意识到这一天终将会到来。三个月前，该公司创始人兼CEO斯科特(Scott)告诉我董事会已经解除了他的职务并且决定把公司卖掉。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斯科特是我的好朋友。然而这件事引出了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基本问题：计算机科学在多大程度上需要依赖市场去验证其想法？或许更准确地说，创立一家技术公司在多大程度上是计算机科学发展的基本过程？

Promethicom是斯科特的第五家科技创业公司。前四家创业公司都取得了成功，尽管没有任何一家仍然在独立运营。这几家公司像Promethicom一样，都是研究出了一种新技术并且生产了相应的产品。但是也像Promethicom一样，董事会认定以这些技术和产品作为经营业务，公司不能赚取足够多的钱，所以决定出售这些技术。

当董事会评估一个新公司的时候，他们通常会从十个不同的方面对公司进行审查：公司的技术，公司生产制造和交付产品的能力，公司定义市场和进入市场的能力，公司销售团队的能力，公司的融资能力，公司人力资源管理的能力，公司流程的安全性，公司应对法律挑战的能力和公司的政府公关能力。

因为在Promethicom之前，斯科特已经创立了四家公司，所以他对这十个方面非常熟悉，他知道如何做好每一方面。事实上，当我参观Promethicom公司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约40人的训练有素的团队。他们在一个现代化的办公空间中工作，包括开放空间，大型公共休息室，聚集在不同角落的办公桌，舒适的开放式厨房以及游戏室。我从他们的会议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有清晰的目标，并正在朝着这些目标稳步前进。我还了解到Promethicom还被评为当地的最佳工作场所之一。

Promethicom的问题出在融资上，这是高新技术企业普遍遇到的问题。然而，导致财务困难的事件事实上暴露了技术发展的基本问题。这家公司得到了一小群富有并且了解技术的投资者的大力资助。对于需要多少钱来维持公司的运转，他们给了斯科特非常明确的融资目标。斯科特一直在努力筹集所需资金。他见了很多投资人，每到一处都会展示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产品和功能。很多潜在的投资者要求他再展示一次，甚至两次。然而到最后，他们谁都没有提供资金。

投资者不愿意提供资金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首先，该产品有一个尚未解决的法律上的问题。在某些应用场景中，它将抓取并存储受版权保护的文档。普通公众看不到这些拷贝，但是这些文档的版权所有者可能会反对并要求删除这些拷贝。Promethicom尚未确定如何获得这些版权，以及如何应对版权所有者的要求。其次，Promethicom公司仍在努力明确产品的目标用户，以及用户安装该产品的理由。我曾经参加过该公司的几次会议，看到市场营销和软件开发代表们就该软件的潜在用户和潜在应用展开争论。有一次访问该公司时，我以为他们终于找到了市场。但是三个月后我再回来时发现他们又在谈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用户群了。

关于Promethicom的消息引起我对另一个我一直在研究的问题的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更接近于计算机科学研究。现代互联网技术大多是在阿帕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我一直在试图了解当时的美国高级研究计划署(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 ARPA)是如何做出关于网络的决定的。传统上，我们认为是一群计算机科学家发明了一种新技术，即分组交换网络，并将其部署成一个新的网络。然而，以我对Promethicom的了解，这一技术是在与使用者不断的讨论中形成的。

或许网络的关键创始人立克里德(J. C. P Licklider)在1963年的一份备忘录中准确地抓住了讨论的本质。在这份备忘录中，立克里德正在取消一次研究人员间的会议，并询问大家他是否可以重新安排时间。像往常一样，他正在为重新安排会议提出方案。一个常见的问题摆在他面前：如果这个会议无须在下周开，那么这个会议还有必要开吗？立克里德辩护说，网络是一个复杂的项目。每个贡献者都把不同的目标和不同的东西加入到这个项目中。“在我看来这样做利大于弊”，他争辩道，“在计划完全结束之前，每个人都要看到其他人的设想。”他不希望这个小组认为他是要强加一些“严格的规则体系”。不管怎样，他感觉到了在一起合作的巨大优势，即使难以确定到底是什么构成了“群体优势”。

立克里德的备忘录长达七页，且略显散乱。他从一个主题跳到另一个主题：从通用操作系统到多语言，从链接程序到内存完整性。在中间他停止了争论，并指出“从个体用户的角度来看问题，似乎是最容易处理这个问题的途径”。首先需要确定个体用户会做什么，然后“试着弄清楚如何建立一个满足他的要求的系统”。

立克里德的备忘录预见了系统开发的现代性。虽然我们已经开发了许多工具使得开发更加系统化，但我们仍面临着协商和发明。这种协商不仅延伸到客户，而且也延伸到我们自己。接受立克里德备忘录的计算机科学研究者最终会利用网络开发这个领域的其他部分。在这一部分的协商中，他们融入了验证和评估，这两个过程看似相似，实则截然不同。在验证技术时，他们试图识别那些真实的、正确操作的部分，这也是他们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他们不需要依靠市场来告诉他们想法是否正确。

他们除了要验证技术，还要评估技术，确定它有价值，即它能让人们完成任务。Promethicom要建立自己的价值，必须去说服一群潜在的投资者相信有一大群用户会使用他们的产品。阿帕网团队也要做同样的事情，但是评价标准略有不同。他们必须说服ARPA的官员相信网络将有利于计算机研究人员，也就是有利于他们自己。

阿帕网其实很容易夭折，就像这周发生在Promethicom身上的一样。他们可能已经搭建完成了一个工作网络，但却无法说服任何人来保持网络的正常运行。他们可以验证自己的想法，创建一个能用的产品，却无法让任何人相信它的价值。阿帕网的工作人员似乎并不比Promethicom更加有组织化。立克里德写道，他希望未来的讨论“比现在正在做的少一些松散”。

可以认为，阿帕网的员工比Promethicom的员工更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毕竟，他们将是自己产品的第一批客户。然而，他们也有一个必须去说服的董事会。ARPA会定期终止那些未能达到全部设定目标的项目。那一年的早些时候，他们还因为没有进展而停止了一个早期的网络示范项目。在1963年4月的备忘录中，立克里德勾勒了网络的技术目标和产品目标，这些目标表明该技术将是有效的，并且是有价值的。Promethicom的故事在达成了第一个目标但未能达成第二个目标时结束。     ■

译者：孙晓明

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